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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亚倩进退第六期丨拾肆的诗-进退诗社

2019-04-16 全部文章 408

李亚倩进退第六期丨拾肆的诗-进退诗社

李亚倩

拾 肆
ShiSi1987年生于苏州。文艺学硕士,西南交通大学博士
贵族青年的一天//神乐川//讽刺所葬送的……偶然的,冷感的//事情是这样开始的……假发先生//鱼嘴//雪的公开信//多多习作//一万块体马尾//黑洞说//裸海滩//下水道速写//冰蓝堡

贵族青年的一天在每个年轻学徒都有机会自由加冕的那座时间庭院,他从一个人脸上的眼屎否定了不清洁的俊美。又开始了他清洗的一天。和其他生命一样精密的苍蝇在嗡鸣。精密,他在搓手时想到是嗡鸣等同于语言的确凿证据。否则,蝇人何以诞生?并让自己喧嚣的杂音穿透了时间?来到这里。早上要去散步。来到这条庄严的林荫道,他学习了巨大如人的行走方式,腿有一点细。腿也很多。途径这片领空的鸟,还是那么小小如一只没有成为鸟人资格的鸟,他气恼自己竟然无法阻止鸟屎精确地落在他所否定的那种俊美的同一位置。这外来的污秽干扰了庭院中圆美的波纹——那个散步的他。鸟却不用为自己的命中负责,它每日路过天空凭借生命赋予的意志,降下代谢的循环。命中,只是偶然的一个玩笑。却又如此实在地击穿了高贵。青年学徒擦去脸上的脏东西,却擦不去脏像麦克白夫人的手在不断搓洗。双管(也是双重)猎枪瞄准了——挑起战争的是鸟,不是我。青年却只击中了一阵脱靶的惊慌。”但我命中了天空“,他竟然说。躲闪的娱乐惊动又平息了鸟儿。它飞行的线条如同签名般华丽,却也是”被干扰的笔直“?鸟儿自我清洁。青年只是在施暴。鸟儿在干扰青年只是在驱逐。一种绝对平等的力量化解了他们。那一点,稍纵即逝。年轻的学徒在他的年纪,还沉浸于追逐遥远的永远不可抵达的仪式。追逐即抵达,被高贵充满的学徒已经是贵族本身。在嗡嗡声中他一再错过了,从外在,从内在,落在同一张俊美面容的那个时刻。
2017.7.1

神乐川我在神乐川这字面意义的神 乐 川回望更多卷翘的维,在这台烤面包机的焦味内此时我并不痛苦哪怕刺舌捣入耳中,我按捺那个撕毁时刻。我推迟,甘味栏中芦苇的直射我呼吸,一种非人的人的障碍防毒罩需要碳和在精密的专注中被遗忘的呼吸的流通空气。从鼻子到花粉心跳从人到泵一次一次匕首插了进去
2017.4.18
讽刺所葬送的……讽刺腐蚀一切 ——米兰?昆德拉印第安人,迦太基人,我们犹太亚马逊人,毛利人,半坡和吉普赛——想要的玉米、盐和奶生的腥的带血,丢给这口血盆。从远古酸的分流,爱已经确立风孔与棉花填塞物为源头。抓虱子的快乐,锤昏鱼的快乐葬送反舌鸟们的扫射下:最细的针也扎得最深。皮带与光纤的笼子里,盘着一窝毒舌。抽搐的神经腰肢如马戏团火圈前的鞭子。弓吐箭镞,嘴吐口水,蝰蛇吐蕊和毒。颅里的土豆发芽。手掌上每节竹子开花,就敲打出键盘声。绞肠痧和斑疹只允许过敏,而非咀嚼。数位板在瞳里栽花卉和药草——藿香和黄菊花——二维、三维、全息“好美耶”,怎么办,亲爱的,我,我再笨的植物都会死在我手里。再试试。再试试。没关系再试试。死,并非大不了的事。痛是鹫和蚯蚓的饲料。扭过头,但请伸出手:为了安葬去纵火。岛反酸。灰洁净。解开悼词的骨灰滋养容颜。死与辱,烹煮在正午。
2015.06.14

偶然的,冷感的日历食言了,在谷雨的掩护中撕下一页春分。萼的牙关咬紧,不肯供出在场的花瓣里那几片在打战轮胎印碾过时,必须道歉:这些并不是多余的。不忍持一条须根把你捆入肥沃的影院。哪怕贴满诱人的海报:谎言。信口说什么雪花最美,又有谁乐意裸睡在贪吃体温的雪人怀内?扎堆取暖却下不了决心融化。像磁带,一天掩盖一天的空白。弯出折叠刀的优雅姿势,留给眉心一吻擦干净了丑闻。冷。忽然热了。可还是冷。转瞬间的一点粉。草就的丝网扣不住其中一只蹦跳的心像蚂蚱突突地。希望它破了这样也就漏网了。可罗网总是多心的。和病房僵持一夜就可以习惯——如蚕对蛹般习惯。别拿好奇心去剖,否则就死给你看。在倾诉的丝线中慢慢消瘦,瘦成了一道睫毛。云想衣裳,翅想斑斓。谁能漠视这双飞动的媚眼,就下手吧。草,长满草,只有草,雷同的草在雷同的墙角,不朽的垃圾堆,自我遗弃的草
2012.03.09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是这样。开始,破冰一枝符号与经验,与我我写诗,但不是诗人为什么呢?我说了这纯度不是我追求的。我只是爱做这件事。但你们更不是诗人。你们甚至不爱只是拆下孔雀羽为深渊的针眼止疼格奥尔格与里尔克的梦幻教堂哀悼他们理智的无能。维京人劫走的。策兰与克兰的醉歌那折桅船顶钟摆的拯救。死于死。撼动我吧。天真的词语的经验之流这旋彩的锥刺感。然而我很久没被品尝我的舌尖也干涸。是这样。这样发生的。一次次重新去凝视去寻找那个诱人的光斑。那自称歌声的它要剥夺我的时间用水泥浇灌甘美胴体——那自称时间的艺术你们这群骗子!还我。
2015.12.27

假发先生当你的额头如金黄沙滩一样皱起摸索那条触礁的电鳗风刮过鬓角,挽回一卷缰绳假发先生,海草无根孤独的射击眼撼动了星空图摇啊摇,一叶小船日渐枯黄,张望光秃秃的倒影我们不再说话只是眨一眨,吃力地安放下一个脚印在异乡,走路的姿势会变端庄,更接近剪裁礼服时颤抖的线条但我,并非只有我需要一点尖叫轰然分叉成做对的剪刀为什么不呢?煮出一锅粘人的橡胶关进木讷的火药桶不出声地焚烧。倒计时开始,出口意味着逃跑。过气的假领——我丢掉上一个我被尾随者捡走,还有一句很快过期的真心话。很快改道。海鸥咬紧尖嘴,每颗剧痛的种子都抗拒吻。“很快,很快抛下整片海……骨骼在抽芽中终于开口说话。”
2012.04.05

鱼嘴说尘网尘网的或别的什么罩着是暗杀的保鲜膜,我看见的,没有眼的罩着由随便什么如海罩在长眠面具温柔而猝不及防但要留下眼窝这鱼只吮吸我们漏出的目光,不也行吗?
2016.4.25
雪的公开信如果每一片雪都自我灼烧,当然,它可以从世界消退? 可雪,就是冰冷。冰冷,才有了雪。
2017.06.07

多多习作“字纸篓里的废报——大写词包不住太阳风暴这辉煌之火。”譬如爱被人潮泼满油墨。怀揣一笼雏鸡,踏青在硕大猛犸的背上我这丰腴的姿势——闻不到新一天来不及打蜡和遮瑕的草腥味只能在拥挤的心上颠簸。奇怪。为什么不拥涨满的帆跳舞为什么不踩上海湾的弹簧。辜负日月这对从不故障的效果灯。爵士,摇滚合唱的群星教堂,为什么不能用:“俗套的歌词煽动你恻隐?”拎起手袋去K歌吧!塞入港台腔的一管小心思。离开峡谷木屋,数一数铁杉和最忠实的那棵说句“笨蛋,再见”别再凝视那把保护隐私的儿童锁。靠近再逼近再迫降如贴面的陨星巨影,嵌满曾熟视礼物的洞。记住:那是他,只可能是她,你一生中贯穿的她,拖着光谱的尾巴:从绝望到希望,以及溢出于视觉的无色命运。哭一次,并非不朽和死才是奢侈。
2012.4.2

一万块体跌进错误像坐电椅,怪就怪带电的爱。你也知道她迷人,目光如花茎在接近的荫翳里爬满了瓢虫。在帝国山顶观看日食,观看一张嘴如何用笑容吞没五官。间有玻璃球灿若天琴,在吠声里游戏,在舌尖也在眼睑蔚蓝天井的剧院。有个地方流着奶和蜜奶和蜜奶和蜜,是你。应许之地。
2015.8.18

马尾土星环圈住你,让太阳满头的光线扎成一束马尾。丰满的春天在你体内生长,如一朵巨大的、独一无二的花。丰满的春天拒绝说话。只开花,不结果,才是骄傲的完整的,骨朵爬满你肢体的百多个环节。丰满的春天,拒绝听话。
2011.05.20
黑洞说1.那个无比巨大的谜团攥着无比温柔的谜底是你,宁可玉碎的心2.你小小的宇宙,私密的相对论——不可测定的量子欲拒却迎合了,我的观星癖。
2017.2.14
裸海滩提一小瓶铃铛,赤脚在街上摇晃路灯那么细长,倒吊许多蛾子。这个洞穴如此大方。朝你们一次次扑空的巢穴敞开。泪水犁过的脸被冲刷得更美。美得宁可一再落单。布料在指甲和喘息声中划伤了甚至撕破如午夜我们一起作过茧的被窝爬行过的沙滩。很多条痒的蟹脚,很多水母上岸乌贼偷偷涂鸦了夜晚,勾勒出月牙形的冷笑。正如球藻和珊瑚也粉刷过海。小虎牙陷入的地方,又长出了粉红肉。还是那种蜜的玫瑰色。琥珀般浓稠的占有欲把我们裹得密不透风。又蹿出一只流浪狗对着铁门镜面上聋哑而抽搐的同类吠叫记得拎上手提包,里面有一个失恋者纠缠与摆脱纠缠的魔术盒。大颗粒的公路粉笔般直直划过无限近似于透明的蓝色广告牌。快跑踮脚,一个滑步,单脚跳。细长小腿旋开一把圆伞。短颈的车头灯吃力地扭转向你。热带鱼锁入霓虹。那是有人轻轻鼓掌的独舞。挂一块牌子:请勿打扰。两栖动物可能上岸,也可能不,当篝火熏香一堆又一堆脂肪。舌头打湿了沙滩。椰子树在拉长。椰子却滚落。实心的泪珠蓄满黑暗的加速度。在海滩和公路大片中间地带弥漫的只有从加州和迈阿密传来的无线电。消失的六零年代,大麻和肺,枪口和耳塞。哼唱。哼唱。对陌生人、警察和情人都哼唱。万有引力教给潮汐的那首歌,也教给了你。别有偏见。也别对你假想的偏见抱有偏见。霉斑,只有霉斑在滋长。只有疼痛令你心痒。
2012.08.26

下水道速写我出没过的每片水域浅滩总是比想象中还脏不如沟健康,抛上岸打挺的鱼背拍打出心跳。别想,不能想,不能中了海市的诡计。像一些散乱的绳圈待命在蓄力的指上,准备拽出头绪。每当我躺在下水道将头发铺成扇型,吹散最熏的污秽,努力把自己想成一只猫咪叼走鱼腥味。这是我的方法,不妨试试。我喜欢揉搓每缕冲动,如一篮蝴蝶花染亮了分叉的那股发辫。正奚落你的倒影,却躲在美瞳磨损的湖面。在更高端,刀片刻薄着更淡薄的天空,剜出肚中的晚霞。肺腑般甜腻,涂抹 吐司和脸蛋的胭脂,听雨林拨响手鼓,耳廓打满耳环,墙上甩满颜料,兽皮挂在心肝的肉勾上。如岛屿挂在海上。努力自足,让最努力的鱼儿长脚。
2012.11.07

冰蓝堡我是一个幸福生活的抵制者我是一个理想生活的叛乱者我不相信说话的人——人一说话嘴巴就会变模糊会从舌尖逃逸的除了音符,还有我找个和我明白同一种荒谬的人找一个雌雄同体,像马一样蹬踏对方的马背谁愿意和我挽着手跃下火山坐在一堆秘方中间:1.捡一些跳累了舞的女孩2.掺进掩埋过惨叫的细沙3.水也蒸发到了一定的火候,趁着还没有降温 赶快做一个冰蓝色的沙堡4.占领它,在看厌烦了之后,如同 灯芯占领灯管,你 开始闪光 模仿着星辰锻造的过程我剪碎每一个柔弱女人的眼睛,贴在明信片上夹着她们绞乱的头发、停跳的心脏,寄回给那个还在我耳边循循善诱的生活——就是它,已经踏死了她们!
2009.10.13

进退诗社成立于二零一零年冬,目前诗社成员九人,社内刊物《进退》,至今已出六期,前五期均以电子读物形式见于豆瓣阅读平台。
本条推送为《进退》第六期中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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